本來可以趕稿的時間在日本進入10/10凌晨之後,我拖著發燒的身體去埋伏在有焦香山田的繪茶裡七小時,沒吃沒喝地守著,然後再放著吃藥後昏沈的腦袋跑完全文。
雖然預定日後會慢慢修稿,此刻為了趕銀時生日,後記還有註解跟參考資料什麼的沒力氣也沒腦袋放、就先這樣吧!


阿銀生日快樂!



銀時自認不是個嗅覺靈敏的人,更多時候他的嗅覺是為其他事情而存在,像是享受甜食的香氣。
嗅覺總與記憶連結,雖然人們都說「回憶總是甜美」,銀時總認為那句話在自己身上的印證率低於一半。
但有一種氣味他是一直記得的,它連結的記憶相當早。

火柴燃燒的硫磺味,與槍砲的火藥、火災或者是巷口鄰居老媽把菜燒焦了的氣味完全不一樣。

銀時對自己父母沒有概念,儘管有著"被飼養"的印象,比較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時已經在街上生活了,而且、混得還不錯。
於是他就不知道為什麼會在蛋糕或天人的風俗還沒有那麼普及的時代,能明確記憶蛋糕上的蠟燭燃燒還有吹熄火柴時的氣味。
可能是路過那些稍微有錢又追求時髦的人家時,偶然從窗口看到的吧?
問題是眼睛跟鼻子是互不連結的,究竟為什麼會記得的是氣味呢?

再仔細退一步,銀時的腦海裡浮現了黃昏的色調。

光線偏暗是因為這是巷子之間,路燈尚未亮起。
蹲著往旁邊看使得附近的器物都顯得巨大了點:垃圾桶、雨後春筍般地豎立起來的電線桿、還有當時剛開始推行的資源回收。
自己手上拿著一盒火柴,是打架後的戰利品,很奢侈而無意義地玩著:點燃一根看它燃燒殆盡,然後是下一根。

明明就很無聊,為何還會著迷呢?
自己又不是火屬性的小妖精之類的吧?
真是的...

「啊啦?生日快樂。坊や」
巷口有道影子佇立,是個大人的樣子,看不見面容卻直覺上不是個有害的"大人"。
及肩長髮披垂,夕陽餘光揭露微笑的一角,乍見只能感受到溫和的部分,而非虛偽。

生日快樂?
好像、是的...
那些會拿著火柴的人都是為點燃什麼,多數是燈火,再不然就是很快就要吹熄的蠟燭。
與蠟燭連結起來的是蛋糕,而通常,只有慶祝生日時才會有蛋糕。
所以這麼說、點火柴是為了獲得快樂?

男子走近,在銀時面前蹲下。
動作很輕柔,彷彿怕嚇著銀時的緩慢顯得...優...什麼的,像是某間店的大姊姊們那樣,可是又很大的不同。

「你不知道嗎?
火柴是最適合祝福自己的魔法物品喔~」
看著眼前的銀髮孩子一臉疑惑又好像想通了什麼,他確信剛剛的話讓孩子聽進去,而且進行思考。
他小心地拿起銀時放在地上堆成小山的木炭殘渣,看著末端沒有被燒焦的部分想著這孩子要不是真有耐心,就是打算燒痛自己。
至少不是打算當小小縱火犯,那樣的話還有救。
「所以啊、就算不是生日也想要許願的時候,老師我都這麼做呢~」

『老師?』
「啊啊抱歉,忘記自我介紹。」

男子說他姓吉田,可以叫他松陽老師,在附近的私塾教書。
說"附近"也不對,銀時聽他說出的地名,比他走過最遠的路都還遠。

松陽搖著火柴所剩不多的盒子,擦亮了一根遞給銀時,叮嚀他誠心許願後要吹熄,願望才會實現。
銀時歪著頭看著這個對他異常有耐性的大人,而且還不是平常覺得他可愛、會抱在懷裡玩他或者讓他買JUMP給他看的大姊姊們就覺得奇怪,可是他照做了,在幾乎燒著拇指時吹熄。

「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老師我,銀時剛剛許的願是什麼嗎?」
有名有姓、有素質有潛力,卻看得出來絕對是在街上生活的孩子。
如果放著不管總有種"可惜了"的感覺。

『......蛋糕。』
「咦?」
『蛋糕,和這週的JUMP。』

銀時以平板的聲音說出聽起來很符合年齡的願望,但松陽看出來這是修正後的版本,明顯是看人說話的類型。
而這孩子竟然在測試他,很有趣。
「真巧,老師我也正要去蛋糕屋呢!要不要隨行呢?
不過JUMP就...你這年紀看的應該是三字經才對。」

『老師、"ジャンプ"是三個字沒錯啊?JUMP的友情、努力、勝利也是三...』
「好、好了!老師知道你會數了,現在先乖乖地隨我挑蛋糕吧!」


那是,銀時腦海裡第一個與松陽老師相關的回憶,成為老師私塾裡的學生則是後來的事情。
那晚一起吃了蛋糕的事情被大姊姊們知道,先是一陣"好可怕"的被擁在懷裡搓揉又是說要收驚被抓去吃了幾客抹茶團子後不了了之。銀時覺得松陽的確沒有加害他的意思,於是往松陽的私塾跑了數回,卻都只是遠望:看著學生上課、玩耍、打架。每次松陽看見教室外的銀時都會對他微笑,然後邀請他以交換條件加入。銀時以"交不出學費"為由拒絕幾次,松陽則在某日銀時真的拿錢過來時拒絕收下。

『什麼交換條件?』
還是慣以武力解決事情的銀時有點苦惱。

「當我學堂的助教,打掃教室、維持學堂秩序。
以及,銀時得告訴我,我們初見那天你許了什麼願望,真正的。」

銀時很驚訝,松陽竟然在意自己沒說出口、應是微不足道的小願望上。
而自己也不知為什麼,點頭答應了,在學堂旁邊住下。

住進當晚松陽變魔術般的搬出一個草莓蛋糕,說這天是好日子所以可以吃蛋糕,然後問起銀時生日何時。

『我、不知道。』
儘管聽來有所猶豫,銀時說的是真話。
輾轉住過的地方、那些大人也都不清楚自己的來歷,銀時沒想過要去弄清楚。

「這樣啊...認識自己可是老師我課堂上很重要的思考過程呢!
那麼、銀時介意今天就當生日嗎?」
『今天?十月十日...聽起來好像JUMP某作者的偷懶設定喔!』

「你這孩子別開口閉口都JUMP啦!」
覺得好笑的松陽用手戳了銀時的額頭,
「這個日子,說不定日後會很偉大的喔!
譬如說一個國家的誕生或者等銀時成為名垂青史的人~」

說著替銀時的蛋糕上,用火柴點燃蠟燭。
銀時聞著被吹熄瞬間的硫磺味竟覺得這味道比蛋糕的香味還來得好聞。



「生日快樂,銀時。」



耳邊迴響著這句睜開眼睛 - 昨晚明顯睡得很激烈,都已經滾出平常棉被的範圍了 - 趁著與睡意糾纏不清,銀時仰躺了一陣才爬回自己的被窩。
很久沒有夢到老師,本來作夢就是該有些沒發生過的事情才有趣,但這次出現的根本是回憶篇了。
收到這種形式的生日快樂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許該要跟以前一樣禮貌性地背脊發毛一下才對。

四周很寧靜,少了日常吵鬧的人們果然有天壤之別;算算應該睡超過十二小時了,難怪腰酸背痛,且重點也應是,
『再晚去大江戶遊園地可是會虧本...』
若買了一日票的話就該要利用徹底啊!

明明這麼想卻不是真的願意一個人去遊樂園,也不是說已經墮落到"誰都可以"的地步,是大人就不該要在意這種事情啊!
可是就是在意,因緣際會使得自己被眾人拋下的事實。

『火柴...應該有的...』
銀時吃完應該是午飯的早飯後開始在家翻箱倒櫃找火柴。
當然銀時已經遠遠超過會相信點火柴許願的年紀,此時找火柴只是想重溫那種氣味。畢竟松陽老師有著隨意編導出幾可亂真的故事的習慣,這對教育家來說是很嚴重的事情;而當時會認真地相信老師每一句話的假髮,嘴巴上吐嘈其實也偷偷相信甚至會去私下實行的高杉、以及通通都聽進去也會當場一字不差地覆頌一遍但五分鐘後講出來卻是張冠李戴加料扭曲版本的辰馬,都在不同程度上獲得老師這特質的真傳。

在翻完儲藏室跟自己的秘密小窩徒勞無功之後,銀時決定直接去外面店裡拿。
『隨便什麼店一定有!
那可是跟名片一樣重要的宣傳物呢!』
自己當初可也過過在街角發過火柴盒當宣傳品的日子啊!

抱持著強烈信心的銀時接下來花了幾小時走訪自己所知的夜店旅館甚至小吃店,得到"這世界果然沒有神"這一點也不JUMP的結論。

『那麼平常的東西、竟然沒有?!這什麼時代啊!』
店家的反應是「太復古了,跟電風扇一樣該淘汰了!」

『啊啊~~大江戶已經變成對美好的過往不屑一顧的地方了嗎大叔你說話啊?!』
「呃呃、我該說什麼?」
『看吧!真無情的大江戶!』
「嗚嗚---」

騎著車把怒氣跟怨氣在每個紅綠燈慢慢排解之後,銀時不知不覺騎到比較遠離市中心的地方。
『對了、說到復古,那裡可能有...』


破舊的招牌寫著"地球防衛基地"(回收中心),看來還是一樣冷清得門可羅雀,內部卻充滿了無限可能。
單就灰塵積到這麼厚就應該肯定有著大批的火柴囤積了吧?
說不定老闆娘房間還有用火柴盒作的模型屋呢!
『唷~我是來買火柴的,這次可別又把我當壞人囉~』

原本在看書的老闆娘 - 天才技師十德的女兒 - 看到客人上門後將書放下,煙斗在櫃臺邊緣敲了敲,
「也許有、我幫你找找,這邊因為太多易燃物我通常不留危險物的。
因為上次、錢就不用了。
不過相對的、你可以代我送貨嗎?」

反正橫豎要等,銀時爽快地答應了,只是看到老闆娘給的地圖時不禁一愣,
『這是什麼抽象藝術嗎老闆娘....』

空白的紙上就標了簡單的直線表示街道和轉角店名,雖然有了狀似貼心的註解,可什麼叫做"看到在有三個電線鳥巢的菩提樹旁的小公園右轉,不是有兩個廢棄峰窩的菩提樹小公園右轉"啊?

「呼呼~上次連註解都沒有你不也找到錢封機的地點了嗎?
好了、快出發吧!」
遞給銀時一箱蠻沈重的委託物後微笑著把銀時推出門。

算了、委託都接了!是男人就要有擔當!
銀時將貨物放置腳下,油門一開上路,心想要怎麼樣去找"招牌中央插著苦無的茶屋"地飆過幾條街,突然被一發若非閃得快即會被轟到粉身碎骨的砲彈給逼得緊急轉向。

「你這個地球防衛軍的怪物、我們這次可是有備而來的!!」
連名字都沒有的惡之組織首領率領著穿緊身衣的嘍囉們,奮力想用槍砲瞄準蛇行於馬路上的銀時。

不會吧?
雖然說冤家路窄江戶明明就這麼大地球明明這麼遼闊為什麼還會被同一批人找上門來?

『吵死了!!
我今天完全沒心情拯救大江戶還是地球啦!!』
火氣上來的銀時用雙腳夾緊了貨物,抽出木刀,煞車和油門並用來個漂亮的180度反胎甩尾,輪胎在地面刷出帥氣的白煙。

『你們通通都給我滾蛋!!』




在生日這天,耍帥也是任性的一部份,所以可以被原諒吧?
雖然代價可能是機車要送修。

當銀時把機車牽到からくり堂,發現自己得瞪著大門上一張"去旅行,老人家除了醬油澆飯也需要溫泉"的字條發呆時,饒他有著大叔般的豁達胸襟也會發火。
不過發火也沒有用,腳邊的貨物可還是得送達。銀時只得將機車的殘骸放置在源外老爹店旁的巷口,跟後院看家的三郎打招呼後強行徵召源外的機器腳踏車,將貨物綁在後座踏板與引擎並用重回被打斷的路徑,然後沿路被註解上真實存在的"苦無招牌茶屋"、"電線鳥巢菩提樹"和"門口十三根鐵釘排成米田共形狀的壽司屋"弄得連吐嘈吐不出來。

最終,在有著典雅藤蔓圍牆、一間明顯英式風味的建築大門前停下來。
附近沒有類似建築就這麼一家、地址跟門牌應該沒錯,『老闆娘的地圖寫的是倉庫啊...』
銀時困惑地比對著,到此之前地圖上的註解都是正確的,可就算門牌上寫著一模一樣的Ware House、銀時怎看都覺得這地方很眼熟...

裡面,其實是育幼院。
面容慈祥的白鬍子爺爺引導銀時從庭園進入建築物內,看見一群孩子們在走廊嬉鬧而被園長(?)罵的景象銀時不禁笑了不管時代怎麼改變,小鬼永遠都是小鬼。
銀時搬來的一箱貨物裡,是滿滿的玩具,銀時不禁慶幸在那群惡之組織搗亂下保護得當。以現在的眼光來說算很復古、很原始的舊時玩具,但在孩童們眼中顯然只要好玩本質不變就是好玩具。白鬍子爺爺請銀時協助配給,就算幼時在松陽的私塾裡做過類似的事情:發給點心,在自己已經是成人情況下跟孩子們周旋還是一種頗新鮮的感受。

箱子空得很快,戰場轉移到那些拿到玩具的孩子們手上,銀時搖著剩下一兩樣似乎沒什麼人要的物品的空箱,
『剩下拼圖啊...而且還是全白?這超難的吧?
給小孩子這種東西真的好嘛?唔?』

覺得衣角被人拉住,銀時低頭看,一個約四、五歲穿著略寬大的白色長袖、咬著拇指看著他。
雖然這麼年輕卻有著黑眼圈是怎麼回事?
這育幼院准許小孩子熬夜嗎?到這程度也太過頭了吧?

『呃、只剩下這個拼圖了。
來得慢就是這樣啊...你要?』
看來詭異的孩子指著拼圖點頭,銀時滿腹狐疑中遞給他。
只見這孩子三兩下就把自己所處的地板雜物清開,蹲著把拼圖倒在地上開始排。

「龍崎,下午茶準備好了,您要在這裡享用嗎?」
消失一陣的白鬍子爺爺端著一盤草莓蛋糕跟紅茶回來,畢恭畢敬地問著銀時面前的孩子。
莫非是這裡主人的孩子?所以才與眾不同。

被稱為龍崎的孩子抬頭,伸出手指了指銀時。

「我明白了。」
老者轉向銀時,
「萬事屋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願不願意享用甜點呢?
如果您希望其他口味的話我也可以更換。」

『啊!草莓就很棒了、謝謝...』
其實在看到草莓蛋糕的瞬間,銀時就已經想到等等要去蛋糕店買來吃,受到招待讓他蠻受寵若驚的。
『耶?您怎麼知道我是萬事屋?我應該沒說過...』
而且也不是騎著有商標的機車來的。

老者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一瞬令他想到以前松陽老師也常這樣笑。
果然能開育幼院的(雖然松陽老師不是)都是強者?
「這世間有很多事情,是必須隨著時間慢慢瞭解它的奧秘的喔~」

然後強者說的話還都一樣。



銀時坐在地板上悠閒地看著其實是圖書室的地方,午後的溫暖陽光、無心機孩童的圍繞、手上能慢慢吃的點心...美好得像是夢一樣。

『你好厲害,才一下子就已經快拼完了呢!』
咬著叉子,把最後一點奶油舔淨,然後就是壓軸的草莓了!
『邊緣這字是....英文字母?』

龍崎點頭,在拼上最後一塊後,對著銀時比出「L」而非勝利「V」的手勢。
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搶走銀時盤子上碩果僅存的草莓,送進嘴巴。

『啊!那是我特地...』
省下來最後吃的!是精華啊!!
就跟抹茶冰上的紅豆還有草莓POCKY上的顆粒果肉是一樣的!

不過看著龍崎擺明了"我知道"的微笑,銀時伸出去的手只是輕輕摸著龍崎的頭,
『嘛~會喜歡草莓蛋糕而且草莓最後吃的孩子,肯定是好孩子的!』


等回到地球防衛基地已經是接近日落的時刻,老闆娘沒有對銀時看起來像是激戰過後的外表表現任何吃驚的反應,用煙斗末端將桌上的火柴盒一推向他,
「找到了,有點潮濕不過應該還能用。不過只有幾根呢!
話說你怎總是在找過時的物品,打火機不是很方便嗎?」

『總是有只有火柴才能作的事情嘛!』
銀時拿起盒子搖一搖,經驗判定裡面不超過十根。
雖因送貨節外生枝了不少麻煩,卻能意外地重溫幼時的感受,也不能說沒有收穫。

將機器腳踏車還給三郎,並留了字條給源外老爹後,銀時徒步走回自家。
無所事事的一天,做的也都不是預定之內的事情。
本來在這之前銀時有著遠大的計畫,譬如以生日為由抓著多串君把大江戶的各有名景點深度探索(土方平常那麼認真工作一定很多地方沒有去過!),然後晚上把萬事屋的閒雜人等送去新八道場...;不然如果多串沒空,也可以跟神樂定春或新八去郊遊、在遊樂園跟他們索取甜食費用;或甚至可以奢侈一點、真的進行宇宙旅行......



松陽老師,這世界從你不在之後改變太多了!
你如果現在回來看的話,會不認得這個地方吧?
而你的學生們現在...


銀時突然仰望天空,秋高氣爽的十月晚霞依舊美麗,與二十年前幾乎沒有不同。
於是,一時的懷舊使得銀時在走上樓梯前,腳步一轉往平常丟資源回收的小巷,目測當時的距離,在一個定點蹲了下來。
他蹲得極低,一邊回想當年的細節,一邊抽開火柴盒,燃起第一根火柴。



像是那時一樣。

『那麼現在的阿銀我,會許什麼願望呢?』

其實沒有改變吧?
銀時非常清楚地記得,當時松陽老師為自己點亮第一根火柴時,最先閃過的願望。
蛋糕與JUMP當然也是跟著跑過腦海的東西,銀時並沒有說謊,可是那第一個願望在當時顯得非常"不可能",卻出現得太過直接,使得銀時只能轉向說出其他選擇。


老師,我想要"家人",現在依舊是如此。
啊不、這並不是這麼多年我都沒有找到"家人",只是希望、至少在生日的這一天,能夠有家人陪伴。
雖說"沒有改變",可是把願望稍微改成這樣應該不為過吧?

啊喔、開始會痛了...






「你這笨自然捲在作什麼?改行當縱火犯了嗎?」

冷不防一句吐嘈從巷口傳了過來,語調是經過強調的冷漠,卻混著高溫的煙霧說出。
穿著是真選組黑色制服,領巾一絲不苟地收在背心之中,夕照緩和了土方藍眼裡想投射出來的敵意,並將之轉化為對銀時的關心,美妙得幾乎、像是幻覺。

『看來火柴的魔力果然還存在呢~出現幻覺了。』
銀時眨了眨眼睛,然後揉幾下,
『喔喔好像、好像!跟本物幾乎一樣!
阿銀我原來已經可以把幻覺弄得那麼真實了啊?』

不可能真的在這裡的、別騙我了!
群馬很遠很遠的,以工作為重、真選組為家、把美乃滋看得比阿銀我還重要的傢伙是不可能為了阿銀回來江戶的!

「......」
思考終了,土方呼出肺裡所有的廢氣,把煙捻在牆上,畫出一道焦黑痕跡。
只踏前一步便突然加速,抽刀砍向銀時。
「是本物啦混帳自然捲!」

『嗚哇啊啊啊-----』
閃躲得十分狼狽的銀時向後跌了四腳朝天,
『痛痛痛---十四!真的是十四!!』
不知道自己是想哭還是想笑,而不管是什麼情感,都已經第一時間抓住了土方,以自己的手確定戀人的真實存在,而不只是他的彆扭言語。

土方緩緩地收刀,對於銀時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抱著自己的大腿不放的反應較平時寬容了點。
剛才站在巷口時就覺得銀時眼神有點不對勁:他眼底滿載了自己所不慣於見到的悲傷,呆呆地看著火焰彷彿將注意力傾住於此就能將之燃燒殆盡。
在走過來前,雖然猜到喜歡熱鬧的銀時應該會受到身邊人突然都拋下他去旅行的影響,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土方會得知阿妙帶著新八和神樂外出的事情,是因為遠在群馬的的近藤拜託他去微笑酒吧致上秋季問候時問出來的;對登勢一行則是在稍早巡邏時看到字條。
就算是習慣身邊有人陪伴,銀時應該也成熟到可以獨自一人過活了吧?

「抱夠了沒?快放開!」
微微踹開銀時,然後被銀時直接拉住手,變相協助他站起來。

『沒有!』
耍賴地玩弄土方的手指,
『十四特地從群馬衝回來陪阿銀我當然要好好地補償回去才行哪!』

「我才沒...我根本沒去!」
『耶?可是屯所的人說...』

土方解釋真選組在出發前日突然接獲線報,指出有攘夷志士欲趁隙作亂,所以土方臨時抽身留守卻偽裝成一起去了。
這幾日都潛伏著等待攘夷志士行動,過了幾天都沒有動靜,所以週五開始恢復日常巡邏。

『我還以為十四是因為知道今天阿銀生日所以特地回來的......』
原來如此啊...所以當時那些隊員阻止我侵入土方房間是因為他真的在裡面?
哼、當然沒攘夷活動啊~連阿桂都跟伊莉沙白去沖繩旅行了。

「今天你生日?」
很自然地問出,隨後才想到正確反應該是"就算是你生日我也不會回來"。
像是銀時這種人肯定是會厚臉皮在生日那天藉機大敲別人竹槓,用甜食把自己淹沒吧?
結果沒想到身邊的人都先行拋下他去享樂、留他在這邊乖乖工作。
對一個平常就很廢柴,結果偶而認真工作就讓他受到"懲罰"的人,似乎多了那麼一點點名為同情心的東西。

「喂、現在店還開著吧?
  想吃什麼我請你吧,一客而已喔!」
本想加上其他限制,可看著銀時異常感動的眼神就有種說不下去的感覺。

『十四?!~~~~』
自己都還沒開口就已經讓土方態度軟化到願意請客,銀時不由得緊緊纏住土方的手臂,在他肩上磨蹭。
老師!這盒火柴真的太神奇了!

「啊喂!甜食!我說的是甜食!!」
掌心抵著自然捲還是無法讓他移動半分,土方很認真在檢討究竟"今天是銀時生日"這點讓他心軟了多少。
不、這樣放任下去土方很清楚再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今天可是完全沒交代隊上自己會跑來萬事屋的啊!
「你、別黏上來啦!」


『十四對我來說可是"失而復得"的哪~絕對不放!』



松陽老師,現在我知道你當時為什麼要我說出那個願望。

因為你要我明白,蛋糕跟JUMP就算從世界上消失也沒關係,我只能緊抓著、好好珍惜著,希望能永遠在一起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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