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Tide

最近早上都爬不起來存文（臥倒

「早啊十四！有沒有看到小白？」
『沒有，我告訴他中午前可自由活動，下午要進行大範圍的巡邏。』

雖是尋常在屯所打照面，也許是晨光讓人看來格外閃亮，土方覺得今天近藤看來不怎一樣。

『近藤老大...你洗幾次澡了？』
在晨練之後淋浴是基本要求，但他直覺不僅如此。

「喔喔不愧是細心的十四，今天我就洗了6次呢！」
難得能炫耀的近藤興奮得拉住土方要他審視成果。
「小白介紹的"父再婚相手伊藤みどり"很有效呢！
　昨天阿妙小姐也稱讚我的毛色變漂亮了，還說繼續洗下去就有商業價值了我好高興！」


今天到現在也才幾點！洗到皮膚發皺了吧！再說那明明是業務用洗碗精！
然後一點都不好！這只是在對方眼中從雜毛大猩猩升級為可採收素材的大猩猩而已啊！

一下子在內心吐嘈那麼多的土方也覺應付不過來，找了藉口離開到旁邊喘口氣。
本以為一早的刺激由近藤提供就夠了，打算回房解決重新分類好的公文，走回的路上則看到從未想見過的景象：與白血球王有說有笑的總悟，及周圍和樂融融的隊員。

看來是庭園清掃組集體罷工，從上開始貫徹。
幾天前白血球王對總悟可還是有著相當戒心，如今彷若毫無間隙地進行談話，不忍打破這難得的場面。
土方不禁想起銀時曾說過他是總悟親口承認的大親友一事，一瞬感嘆起這樣的畫面並非是由銀時本人達成。

明明不是見不著本物、更不是隔了多久未見面，何況也根本沒有在想那個人，胸口卻是被一股莫名的陰鬱籠罩。
為何白血球王在身邊的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都會讓自己回想或比對有銀時在場的情境？
除了臨時出差，一切都按照原訂行程順遂前進。

只是，尋常的一景......

『......っ』
覺得心裡被狠抽幾下，土方眨眨眼睛，卻僅是確認了鼻間酸楚的真實存在。
握僅拳頭，莫名翻騰起來的情緒卻不是幾根煙能夠排解。
繞過庭園的歡樂眾回到房間，土方沮喪地發現，向來被視為萬靈丹的工作，也失效了。



「副長大人，您的各項生理指數都較日常低下，確定不需我代勞嗎？」
下午是自大江戶近郊處起，穿過鬧街的大範圍例行巡邏，土方婉拒了白血球王幾次提出要由他開車的建議，就算他保證資料庫內含大江戶的詳細衛星地圖，和真選組所有警車型號的使用手冊。
這麼做倒不是土方不信任白血球王的開車技巧（雖知他從未嘗試過），而是此時的自己需要能分心的事務。

幸而白血球王不懂尷尬為何物，他並未對土方刻意保持的沈默提出疑問，只是認真地按照指示，掃瞄車外四處，注意是否有任何可疑跡象。

『等進入市區，我會把車停在歌舞伎町第三分局停車場，接著要沿B路線巡邏。』

說著"瞭解"的白血球王檢索衛星照後更新自己的路線圖，
「喔、這條路線會經過主人家，您可以順道跟銀時大人...」

『咳我說錯了，是D、D路線！』
也不知在慌張什麼勁，當白血球王提到銀時的名字就反射性地改口。

「那就是從河道繞往光榮劇場的路線，」
重新依據土方行走的速度計算所需時間，及可燃燒的卡路里數等，
「是相當健康的路程呢！銀時大人也會很高興的。」

『等等！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都已經刻意避開了怎還會繞回去？

「步行對副長的膝蓋負擔不會太大，河道和中途公園的新鮮空氣則對呼吸道有益。
　前天晚上銀時大人臨走前說過，"看來副長大人健康得很，不需要我來多此一舉"，可知他相當關心您的健康狀況。」

同樣的聲音，即便是完全不帶情感的轉述，聽在土方耳裡是字字重擊，只因他明確知道銀時會以什麼口氣、節奏和斷句把那些字句說出來。

不自覺咬起下唇，窗外景物突然都變為無關緊要的空白。
過去就算知道自己有錯也不曾對銀時道歉過，他想說服自己這次也不算太過 — 防護罩就是要測試能否抓住銀時這類身手敏捷的人，若先行告知就無意義 — 一切都是合理考量...

然思緒總在腦海飄過銀時冷淡的眼神時中止。
之前僅聽過一次那種語氣和稱呼也已足夠，明明決定不要再讓銀時體驗說此話時的心情，現在則不管如何都已經造成傷害。
一日累積下來的煩悶化為愧疚，令土方在被提醒"開過頭"後才努力用意志力壓制，他突然害怕身旁不知情的白血球王若再做出、說出什麼，自己就會再也維持不了表面的平靜。

所幸上天沒讓考驗持續太久：路過河道之一聽到堤防下揮拍的聲音時直覺性的吼了『山崎！』，隨後底下有人戰戰兢兢地回「是！」，證實了真選組監察再次被自己抓到把柄。

『有切腹的覺悟了吧？
　那就給你一個只許成功不准失敗的差事！』

人算永不如天算，即使能連續四次神不知鬼之副長不覺地值勤中繞去參加卡巴迪會議、揮拍練習和出席大江戶盃羽球爭霸賽，也都不能有一絲僥倖甚至稱讚自己躲避上司的技巧提升了的心理。
這兩日山崎雖嘗試尋找銀時，打算遠距離觀察之類的，卻是連萬事屋眾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銀ちゃん不是在美奶滋妖怪家嗎？
　一定有好吃的卻不帶我去真是太可惡了阿魯！」
「阿銀說他要休息兩天，我以為他去找土方先生了？
　屯所真好哪～廁所是免痔馬桶而宿舍隔音好能來練唱阿通的歌呢！」

中國女孩跟眼鏡君你們的認知絕對要修正！
真選組可不是你們的飯票跟錄音室啊阿魯！
耶？我剛剛說了什麼...算了！

山崎自覺事情可能超越自己多管閒事的範圍，便放自己一個假，在堤防下揮拍轉換心情順道練習新必殺技，沒想到竟被神出鬼沒的長官抓個正著。
真選組監察為自己的命運重重地嘆了口氣，被勒令要找到、接近心情應該很差勁的老闆不說，實際上接觸到後沒被遷怒反而讓他更恐慌。

副長的擔憂果然其來有自？
但眼前的老闆可不像是平日用免費酒食跟房租補貼有望就能夠舒緩的狀態啊！

找了大半個下午跟大半個大江戶，最後在得來全不費功夫的萬事屋找到目標。
在自己很有禮貌地按電鈴等待而非擅闖前，於屋外聽到的是模糊不明的怒吼和摔扔物品的聲音。
門開後見到明顯嚴重睡眠不足而憔悴的銀時，連忙把準備好的櫻花餅送上安撫，簡單轉達土方詢問有關送別會酒單和擬定菜單的要求，及「屯所的檔案室會漏水需要修繕，希望萬事屋接下工程」的委託內容。
銀時盯著公文單一會兒，連掙扎都沒有就說出「告訴廢柴眼鏡跟小神樂去修修就好了，記得關照食堂多煮20人份」的話語且關上門。

山崎眼皮亂跳冷汗直滴地在門前呆上好一陣，銀時的意思很明顯是要自己去轉告那兩個人關於委託的事，而擺明了不甩副長是什麼意思啊啊啊啊————
咱家副長可是難得這麼關懷人、還是關心非真選組的人啊給我知好歹一點！

想歸想，山崎當然沒膽量真的把這番話說出來，只在簡訊通知新八委託內容要他安排之後，垂頭喪氣地回去面對長官。


「所以明天早上萬事屋會來修理檔案室，以上。」
山崎簡潔地說完，正座中的他已經準備隨時逃出房間。
批閱公文中的土方背影看起來不像是能滿足於三十字作文就放走人，為什麼現在唯一能用言語讓長官冷靜的小白不在屯所？！

『他沒多說什麼？菜單確定了？』
自己平日不怎記錄銀時喜歡的店家名，加上白血球王不需飲食所以才將菜單的取決權交給他，再說時間也很緊迫了，不快點擬定是不行的。
聽及山崎弱弱回答銀時並沒有對菜單表示意見，料想銀時應該不會放過能善用稅金的機會，如此不表態...他還在生氣？
『他看起來跟平常一樣嗎？』

「呃、可能沒睡好...
　不過老闆平常就缺少睡眠的樣子嘛哈哈～」
目測銀時應該至少幾天沒睡了，在山崎的印象裡銀時可是很少虧待自己的人，這次大概碰到大麻煩所以自顧不暇了吧？
依舊是輕描淡寫，雖然這麼做有點對不起銀時的感覺，山崎不想讓土方太操心。

『除此之外？』

嗚哇哇哇別突然回頭好嚇人！
而且語、語氣不需要用到「答錯了就停薪」的程度吧？
「可能心情也不大好...」

眼前不禁又浮現銀時的面容，以往從來沒有遇過他如此不領情的狀況，比對上次的處理，土方不知道還能夠提出什麼方案，莫非要有更大的覺悟才行？
到底還能為他做什麼嗎？

看到自家上司一瞬陷入沈默苦惱的模樣，本來一直想趁隙逃跑的山崎也於心不忍了起來。
唯是完全不知詳情的時候亂說話絕對會被砲轟，正愁著要怎麼打破僵局的時候聽見走廊上一陣吵鬧，定眼一看是扛了大小包禮品被好奇隊員簇擁著走過來的白血球王。
"轉移注意力也是不錯的手段"，如此想著的山崎起身幫忙白血球王把門拉開，房內一時熱鬧起來。

「副長大人，這些是今日我執行完委託後委託人送的禮物，還請您告知如何處理。」
隊員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該如何料理鮭魚禮盒和煙條等，土方也只得轉換心情聽白血球王報告一下午來的心得。

下午步行巡邏途中白血球王被一個焦急的女孩拉住，請萬事屋協尋在鬧街走失的小狗。
儘管白血球王當場說明自己並非是萬事屋阿銀，土方卻覺得這是個讓白血球王體驗"守護真意"的好機會，而要他放手去大冒險一番。
如今顯然是連續接了很多任務才會晚歸，果然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為了守護那樣的笑容』一語聽來雖似迂腐，攘夷份子引起的大案件由真選組處理，這類困擾著人們的"小"案件，就需要萬事屋這類的人。
雖然銀時平日看來清閒，卻總是在自己沒注意時為了委託搞得滿身傷，連好不容易入手的委託費都送給醫生了吧？還訓過我不會照顧自己、哼...

『辛苦了，剩下甜食就先送到食堂的冰箱吧！明天交給萬事屋的人處理。』
吩咐人把需要冷藏的食物收好，白血球王也主動以"副長大人今日需要提早休息"為由驅散人群，讓猶豫中的山崎沒能把「其實老闆明天不會出現」說出口便跟著其他隊員離開。

「您要準備睡了嗎？」

看到白血球王一如往常在鋪好床後於一旁就守護位，一股莫名揪住心的感覺讓土方不由自主制止他。
『你今晚不用在這看護，去巡視屯所吧！
　看看哪些地方需要修繕或是增設的，明天早上列建議清單給我。』

然後就是再和財務組的真下商討預算分配的問題，趁這機會把屯所整修一下應該也有助於士氣提升吧！
覺得心裡稍微踏實點的土方此刻才覺得睡意比較能集中，側身、閉上眼睛前對著不在空位上的那個人，輕聲說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