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Tide

又、又來了？！

本來預定只有上下連銀時SIDE都沒有結果土方SIDE還居然爆了一個字數比（上）還多的（中）＊魂飄＊
而且這篇、一樣超級難產OTL

土方一直卡在車上不願意出來，就這樣跟我僵持了兩天....TAT
我等等還要出門考試啦不能熬夜了啦可惡！

總之不管有沒有BUG先這樣吧OTL
倒是、因為這篇去查了點日式葬禮的資料，有些還蠻有趣的。

護士說的兩天其實有點誇大，真實的日程是第二天中午，從屋頂上的凌晨算起。
料想同伴們應該還在忙著處理轉海屋事件的後續，土方卻在床上悶坐到耐不住，抓準機會拆掉點滴溜了出去。
慣常地摸摸身上，是一般的病人服當然不會有香菸，但物以類聚，他還是在樓層角落的家屬休息區跟人要到了一根。

『呼......』
雖然不是自己習慣的味道，土方覺得手裡有個溫度會讓自己冷靜下來。

「唷小哥啊～你看起來被打得很慘哪！
我的話，告訴你可別被嚇著喔！
這傷可是我為我兄弟徒手跟十二人對打還能全身而退的呢！」
旁邊的煙友大概誤把土方當成同路人，露出缺牙的嘴開始滔滔不絕他的英雄事蹟。

逃到外面卻碰上聒噪的外人足以讓土方覺得得不償失，他也知道自己需要思考接下來該面對的事情，而病床不是個好地方。
早上的夢境還未遠去，清晰得甚至能憶起其中的細節，土方仍為自己的潛意識所意指之事感到苦惱，再加上存在的本身就是混亂根源的銀時，土方一度懷疑自己能否有釐清思緒的一刻。

「小哥啊！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旁邊小混混模樣的青年頗不耐煩地跺腳。

『嘛～總之大哥你是很講義氣的傢伙。』
隨口應付了，吐出比往常更多的煙霧來遮掩表情。

青年顯得很高興，本來要坐近一點繼續吹噓，卻在遠方傳來某種巨響後縮了手。
「嘖！小哥、今天我寬宏大量，剩下的煙和雜誌送給你啦！」

雖是受傷之身，骨頭看來也斷上幾根，然而貌似逃脫的動作可俐落得很，在土方還沒做出任何反應前消失在走廊一端；一陣追去的震動、旋風和「你這殺千刀的竟然不躺好還給老娘跑什麼！」的咆哮讓土方額前瀏海飄動了好幾秒。

看來所謂"英雄事蹟"的真相，說不定是家庭暴力的成果吧，土方嘲諷地想。
待騷動遠去，土方理所當然地接收了煙友留下的雜誌，有一頁沒一頁地翻著。
想著等到訪客探病時間一定要抓山崎來報告現狀和轉海屋的後續時，被身邊突如其來的強大殺氣震懾到。

身著護士服的高大女性，卻身綁各類武器彷如女藍波，正手持著應該不屬於醫院常備器材的火箭筒和顯然就地取材的點滴架站在土方面前。

「你是11306號病床的病人嗎？」
『呃...』

來者不善，然就算想澄清，土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病床的。

「在此以違反病人職責、擅離病床、佔用家屬休息區位、製造醫院公害以及騷擾我的部下等多項罪責將你就地正法！」
『等等等--------』

一串罪名說來毫不含糊，執法更是絕不手軟。
饒他是土方十四郎，就算他今天未負傷，也鮮少人能逃過護士長正義的制裁 - 當你不是正義的一方時尤其如此。

當鐵架敲下來的那一瞬，土方突然覺得能體會平日近藤要面對躲不開的暴力時的心情...不、這比喻不恰當，近藤他是咎由自取，應該比較像......
明知道做錯事還是跑來承認「哎嘿嘿～」但怎麼看都沒反省之意的某個自然捲的笑臉浮現。

算了，別找比喻了，只會越想越火大。


護士長的怒火最終被正在尋找土方的內野小姐所制止。
她證實了土方的無辜，以及，
「土方先生，你的病床號是11401，記好就不會被護士長誤認了。
其實她人很好，只是見不得我們受病人欺負...
總之下次請不要亂跑了，需要什麼按鈴呼叫我們就好了哪～」

- 就算我要你拿煙過來你也會拿嗎？
在心中吐嘈的土方面對女性的溫柔時，也只是默默點頭，內心則開始盤算何時能退院。


「副長！您醒了！感覺好一點了嗎？」
一邊魔術般地從不知道哪個口袋裡掏出水果籃的是山崎。
他的AFRO髮型還看得出點形狀，但已經較不明顯。

土方懶得搭理他這點，單刀直入地開口，
『來得正好！山崎，馬上幫我辦理退院。』
「耶？！可是您的傷勢...醫生不會准許的吧？」

『如果他不願意就告他妨礙警方公務。』
連手段都奉上了的土方，從根本堵住山崎的反駁。

『另外，山崎退，』
刻意地在他的名字加重音，
『從今天到月底開始無薪工作。』

「耶？為什麼？！」
讓人驚訝的事情是一件接著一件，山崎臉上的汗滴和黑線都不知道該怎麼收。

『違反我的命令將轉海屋的情報通知他人。』
狀似冷酷的語氣，眼神卻不如土方日常執行局中法度時的直接，迴避似的看向窗外。

「啊！可是、那是為了..」
山崎有點啼笑皆非地看著他的長官。
過去因為眾多事情（練拍跟卡巴迪）常被土方口頭申誡的他自然不會太在意自己被勒令無薪工作。
更何況，現在距離月底其實只有30多小時，不知是該說土方心軟，還是因為自知理虧？

山崎很清楚自己的通風報信直接影響了土方的生死。
不管是先前對萬事屋，或者是後來告知近藤，土方現在能活生生地坐在他面前絕對歸功於山崎本人的當機立斷。
然土方用這種方式來"答謝"他，足證，在大前天的夜裡，他從土方眼中所看到的事情，是真的。

土方當時沒有生者的意志，只有復仇的意念。

想來真的是千鈞一髮，真選組殺進去時，正是藏場當馬下令處決土方的時刻。
反正以最後結果來說，他山崎退只要付出一天半的薪水當代價就可以看到他的副長對他生氣、進行懲戒也實在是太划算了。
所以他認命地掏出手機叫值勤的原田開車來接，他則用土方的說詞跟醫生辦理退院。



回屯所休養並不算是什麼上上之策，土方也知道要面對什麼。
繼屋頂上的事情之後，土方並不認為自己的心靈會再度如此脆弱。

『通夜和葬式...過了嗎？』
於是在上了車後，位於後座的土方，看著街道面無表情地問出第一句話。

山崎和原田互相交換了安心的眼色，土方會問"過了沒"顯示他很在意。
「其實，今晚是通夜。
昨天跟今天我們都在掃蕩轉海屋相關的攘夷志士所以拖延到今天，原本沒想到副長會趕得上的...」

『請、麻煩告訴近藤局長，通夜我不便出席。
理由....你自己發揮。』
就算出席了，土方也只想坐在角落，
但近藤一定會拉著他，要他回想很多武州的回憶，他不想推說"不記得"太多次，會壞了氣氛。
還有...總悟，其實自己也還沒拿捏好要用什麼心情去面對這位長久以來當弟弟的人。

果然，山崎心想。
至少土方沒連隔日的葬式一起拒絕參加，還有一線希望。
但土方此刻所不知道的事情是，在近藤先一步的指示下，土方真的不會參加通夜。

在副駕駛座的山崎一邊答應，一邊撥電話給近藤時不禁想要佩服，最先做出正確預測的萬事屋了。
從土方會勒令退院，到不願參加通夜都是正確的。

「那麼接下來，希望你也是對的啊！老闆」
在心中小聲地這麼說了。
「不然我們可不放心把副長交到你手上呢～」




時近傍晚，太陽即將消失後是濕氣入侵。

入夜之後可能會下雨吧？
無聊地想著的同時，土方才突然注意到他們並不是在往屯所的路。

『等等、你們！不是往屯所？』

副長到現在才發現啊？看來精神是真的很不集中。
嘛～本來也就不奢望副長到了萬事屋門口才發現，遲早得解釋的。
山崎偏著頭想著剛剛電話裡近藤的指示到底該怎麼開口才好。

「根據局長的命令，副長今晚不用回屯所。
他另外幫您安排了住所，副長的個人用品已經準備好了在那邊所以不用擔心...」

聽到山崎說今晚不用在屯所，半是略微鬆了口氣，半是為了自己這個念頭感到懊惱。
不過如此的纖細心思有點不像近藤，這令土方的警戒提高。

「然後，近藤局長特別指示：副長您直到下週週末為止都要停職。」
『什麼？！』

哇喔！山崎在被嚇到的同時竟感到一絲懷念，雖然才兩天沒聽到副長的怒吼。
雖然土方的聲音明顯因為傷痛所以氣力不濟，在封閉空間裡吼起來還是挺嚇人的。

山崎用後視鏡看了看土方，那張因為氣憤而微泛紅的臉上，是聖誕節前偷偷拆換了禮物以確保自己能拿到想要的，卻在隔天發現這種小伎倆竟然失效還是得到別人買錯的網球拍的那種表情。

「因為，他說副長您將重要情報攔截不往上報，加上擅自進行獨自討伐攘夷志士不待後援等危險的舉動，為了替真選組的其他成員做榜樣，他必須將您停職十天以為懲戒。」
小心翼翼，一字一字地明確說出。

土方一時沒有答話，心知近藤的作為是正確的，如果要領導真選組這樣的鬆散組織就只能用戒律，就連寫出局中法度的土方本人都得要遵守；如果是平常的自己應該不會有意見，甚至會想著這是突然到來的休假，但現在的自己情緒上不怎能接受。
除了休假，他討厭無所事事的感覺，特別是現在、現在......

『所以，意思是我只能在旅館躺著休息？』
土方咬著下唇，隨後的嘆氣聲是自問自答的結果。
也許看電視，或者睡覺打發時間；但已經睡了兩天連精神都疲乏了，不想再回到那個潛意識的世界裡，就算是自己的潛意識。
一想到現在竟然只有公事會讓自己有所依歸的事情，就沮喪得想大笑不停，可肌肉牽動的嘴角上揚不了，只有因為胸口一陣突如其來的悶痛而變得急促的呼吸，讓紛亂的思緒停止。

「啊嗯！副長您畢竟還是有傷在身，就是、安心休養的話好得也比較快嘛！」
山崎繼續用後視鏡觀察，他沒看過土方這麼煩惱的模樣，於是對於要說出的"真相"就更加猶豫。

而且，副長已經預設為"旅館"了，要怎麼告訴他其實不是旅館也不是診所之類的地方呢？
想想也真是的！副長怎麼會認為我們會把他丟在旅館沒人管呢？！

就算今天不是在萬事屋，我們也一定會請特別看護的啊！還是要合格的那種。
嗯、突然想到，不知道老闆有沒有任何照顧傷患的經驗？執照什麼的...
萬一沒有的話，我山崎退可是會毫不猶豫幫副長預約其他地方的！
對了、我記得手冊裡有些電話......

想著想著不僅作起文了還做出了許多設想和決心的山崎，被原田提醒著「快要到了。」後回神，準備迎接暴風雨前的寧靜。

土方感到車子停下、前門打開隨後是重量的轉移，然後才在山崎的問話中發現自己竟然靠著窗戶睡了一下，可是一睜開眼睛便是火氣醞釀。
『為什麼是這裡？！』

「因、因為--」
您會在這裡其實都在老闆的預料中啊！不過一說了土方只會氣炸吧？
山崎有點著急為什麼銀時沒有下來幫忙、至少嘴皮子上幫忙。
通知電話可是先打了，他可是沒把握自己一人勸得住土方。
「局長指示...」

『這不可能是近藤的意思！他是怎樣的人我清楚得很！』
一。定。又。是。那。個。自。然。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近藤要答應那個人的提案，也許近藤在生氣自己的作為，但...不管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土方已經確認罪魁禍首，把車門上鎖的動作透露著滿腔的怨氣。
『開走！』

「副長...」
雖然早就知會如此，而且當副長面對老闆時這才是常態，山崎還是咬著牙想做最後努力。
「是一般旅館的話沒有人看護副長是不行的啊！老闆他...」

『我不需要看護！
只要躺著看電視、忘記一切就好了！這我做得到！』
語末竟是喉間的一陣窒息感，嗆得他有點難受。
也令他忽視了，剛剛說出了什麼。

山崎覺得很難過。
過去土方不管碰到什麼事情都總是調適得很好 - 雖然在碰到老闆之後是比以往更常不穩定點 - 但身為部屬這麼幾年，山崎沒想過自己會要擔心上司的精神狀態。
說著自己要"忘記一切"，包括忘記三葉小姐這種違心之論的副長，真的很讓他難過啊！比下雪天看到路邊被淋濕的一桶小貓還難過！

「好的好的沒問題我馬上打包過去，阿銀我知道現在有一間床很棒的旅館，雙人房還打折呢～vv
吉米、我把電話給你趕快去預約！」
好整以暇地提著購物成果出現，拍了拍山崎的肩膀，銀時示意要他站過去點。

『你不用來！』
精神上的疲倦加重，土方揉了揉眉間，喉間像是被空氣哽住了亂不舒服的。
『原田，開走！
山崎不上來的話就丟下他！』

「啊啊！」
心想"糟了"的山崎很直覺地想上車，但隨即被阿銀伸手阻止，並被迫接走銀時的購買物。
然後銀時神不知鬼不覺地瞬間摸開了土方剛鎖上的車門，將車門大開使土方連勾都勾不回來。

「這可不行哪～多串君～
現在的你，可沒有指揮他們的"權力"喔～」
加重了權力的音節，銀時以略微平板的聲音說著，
「也就是吉米跟那邊的光頭先生是不需要聽令於你的，他們只是送貨員跟司機。」

銀時一口氣戳中了土方現在面臨的除了身體方面的無力，便是職位上的無權限。

「你從醫院逃出來，因為醫院會讓你想起在那裡發生的事情。
你更不能回屯所，面對慰問以及他人不斷談論起的回憶都對你來說負擔太大；
你知道明天的葬式於公於私你都一定得出席，你也為此做好了準備。
可是，你不應該在她的通夜的時候，把自己關在旅館內一人看著電視想忘記一切。」

分析的時候，銀時的聲音柔和了下來，
「因為，那並不會比較不痛，十四。」

原本覺得銀時說得太過份（就算是事實）而想要安慰土方的山崎想要說些什麼，也被這段話噤了聲。
至此他才終於覺得銀時的確能摸清土方，這回他對土方行為的判定正確，並非偶然。

從銀時出現，土方就維持別過頭的姿勢，握住的拳頭則一直沒有放開地放在腿上。
然，儘管很細微，那隻手在發抖。

『你的...方法，難道就不痛嗎？』
不、問題不在這裡，是、是...不該被自然捲牽著走...
但到底，為什麼到現在還存有對銀時的對抗意識，土方也已經搞不清楚了。

『我、已經習慣了...所以......』
「如果十四真的習慣"遺忘"的話，那一天就不會吃下整包仙貝了。」

走近，彎下腰，以輕到只有土方才能聽得真切的音量說出，
「如果十四真的怕痛的話，阿銀我還是在這裡，陪你。」

『誰說我怕痛了...』
終於回過頭來怒視著銀時，那雙海藍眸子裡卻明顯多了幾分水氣。
『你這委託收了近藤多少酬勞？』

「完全相反吧十四，我還差點要賄賂大猩猩才能把你弄到這裡來呢！
阿銀我這個月手頭可很緊的說～」
接過土方的柺杖後，銀時協助土方從後座爬出來，站穩。

雖然不清楚銀時到底說了什麼，眼見土方終於願意在萬事屋待下，山崎也不禁鬆了口氣。
「啊、老闆、你家在二樓，副長要上去還有點...」

「那有什麼問題？」
象徵性地捲起了一手的袖子，作勢要抱起土方。
「阿銀我的雙手永遠為十四而萬能！」

『你走開！』
險些因為要毆打銀時而重心不穩的土方被銀時牢牢接住，但是他的確聽話地沒有進一步。

「好吧！我還有Plan B」
耍帥似的開口用外來語，然後仰頭對二樓叫著，
「定春！！」

「汪！」
異常聽話的白毛大狗從二樓玄關一躍而下，輕巧地落在眾人面前，大尾巴搖個不停。

銀時做了手勢，「請上座。」

『...你要我坐他背上？』
看過幾次萬事屋的中國女孩把大狗當交通工具，土方一直以為其他人若想這麼做會被咬下來。

「不是定春就是阿銀我囉？
看十四喜歡哪一種～雖然如果十四選了定春、阿銀我會小傷心啦～」
「副長！我可以背您上去..」

輕輕地搖了頭，土方嘗試把重心移向大狗，在幾度嘗試撫摸後，大狗只是友善地用潮濕的鼻頭推了推土方的手。

「沒問題的，定春對自家人都很和善的。」
睜眼說瞎話的銀時此刻感謝身邊沒有可以吐嘈的人士在，不然定春固定的連頭噬咬招呼要說是"和善"沒有八千也差了十萬里。

「誰、誰是自家人啊！」
好不容易上去了卻只能側座，甚至是趴在背上的土方想反駁，卻不得不甩頭免得吃進定春的長毛。

無視土方的言語抗議，僅是指示定春先把土方送上二樓，銀時轉身拿走山崎手上的物品。
「謝謝啦～明天早上我會打電話請你們來接你們的副長過去。」

「是！副長就拜託您了！」
說著說著還彎腰鞠躬，山崎覺得自己做得好像太周到了點。
儘管還對銀時的醫護資格存疑，山崎此時卻覺得，能夠把那樣暴怒狀態下的土方單用言語勸到願意進萬事屋大門的銀時，能給予土方的，應該是他最需要的心理治療吧？



「嗯、然後吉米，我想我需要一套真選組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