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Tide

09

「阿銀我現在的腦袋可是清醒得不得了！
  給我一隻蒼蠅我可以數出它有多少顆老花眼喔！」

儘管銀時的精神和氣力感覺都比前幾天好，我們的處境卻是隨著時間絕望起來，焦慮起來的後果就是我對進入胡言亂語狀態的銀時完全沒耐性。
說出這種鬼話的人根本不能信任！
面對銀自然捲又一次「來一發吧？」的提案，我除了吐嘈回去以外也別無他法。
吐嘈也是需要能量的！可惡！

這個星球的日與夜都比故鄉來得久，我是靠著腕表的數字才算得出正常天數，儘量調整作息配合。
走出藏身數天的洞窟，外頭的光還是一樣刺眼，每回總是得在原地站上一陣才能適應。

爬上小丘，俯瞰沈船地點和周圍，沒什麼變化。
我在沈船地用殘骸拼湊了標示出我們離開的方向，也曾在小丘上生火，製造人活動的跡象；
但這整個星球似乎除了植物以外沒有其他生物的存在讓我狐疑，擔憂一旦自然環境改變，會啟動某些潛伏於平靜表象下的巨變。

腹間仍在隱隱作痛，看來長久下來還是不行哪？
為免二度感染，我讓銀時喝加藥濾過後的水，自己則喝煮開後的湖水，在未能判定成分時是很冒險的作法，但這幾日我等不到降雨。

風勢加大，吹得我背脊發毛。
頂上有黑雲籠罩，也許終於會下雨了，得準備些集水的器具才是。
我回到沈船處，打算再度下去找尋是否能運用的器材；水位較之前低了許多，部分不知名植物乾枯在岸邊形成詭異的黑色團塊，增加水的渾濁度。
也許只是心理作用，我的腳才浸泡到湖水就覺得人很不舒服，只想快去快回；
而落雷來得更突然，我驚慌地離開水面，隨便抓了幾個器具就奔回洞窟，但仍不夠快 - 我淋成了落湯雞。

「又變成濕濕的十四了嘻嘻～」

『別顧著笑！快點生火！』
久未發作的偏頭痛和加劇的腹悶交互影響，我沒好氣地把濕衣服摔在銀自然捲那張傻笑的臉上，告訴他自己打算休息一下。

「天好黑，看起來會下很久哪～」
『別烏鴉嘴......這麼糟糕的天氣他們可不會來找我們的...』

躺定之後腹悶像是八爪章魚般地抓住整個腹部擴展勢力，我抱著保暖毯縮靠岩壁，暫時不去想任何事情，盯著銀時慢慢玩生火遊戲，直到沈入沒有溫度的黑暗中。




雨下了這個世界的三天，銀時不知道第幾次搖醒我的時候說的。
他說我睡得很不安穩，但是又叫不起來，肯醒來喝水他就已經很感激了。

『在....胡說、什....』
我不是剛剛才...去船上拿...？
雨還在下.....這星球是有那麼多水可以玩是不是....如果蓋個浴場應該不錯....


「十四，你又亂說話了～」
銀自然捲湊了過來，好像在笑。
他遞過來讓我喝的東西熱熱的，喝起來像是酒，嗯？不是？
直到意識到自己被搖得不聽使喚了，才發現是被銀時摟在懷裡，做什麼？


「我小時候啊～
  如果吃太多冰鬧肚子疼，大姊姊們總是會像這樣摟住、幫我揉揉肚子喔～很有用的。」

自然捲手蹭了上來，按在腹上是一種難以抗拒的溫度。
從身體中間開始擴散的暖意把之前沈鬱甚久的不快一點一滴地化解，啊嗯、好舒服......



「要繼續嗎？更舒服的事情？」

隱約聽到自然捲這麼問。
在腹痛減輕之後，濃厚的睡意糾纏上來，我也不知是點頭或回應了什麼，只記得銀時笑得很開心。

別顧著笑啊、要記得生火集水找食物.....


「十四連做愛都會想到這些～真可愛～」

因為那很重要，我們身上的晶片在程式未結束前就離開身體的話，其中的資料只能再保存半小時就會自動銷滅。
耶？等等、你說、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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