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Tide

「喂你們這些城市來的捉鬼大隊都滾回去！
  別老來打攪死者！」



正待"定位、起跳"的眾人被突如其來的吆喝止住了動作。
自傾頹的石壁後走出一位背著柴薪的老者，義正辭嚴地怒視著銀時一行。




「老前輩您誤會了！我們是特地來貴寶地取材的。
  我是現役作家綜合果汁武士，這是我的名片......」


處變不驚的桂連猶豫都沒有，立刻穩住陣腳向老者猛獻殷勤。
銀時拉住辰馬要他也現形，以自己的身形遮住老者的視線直到總是慢半拍的辰馬"換裝"完畢、落地。



「原來是為了替生病的妹妹找尋喜愛的鄉野故事才來取材的？
  令妹有你這麼好的哥哥真是好福氣。」
才不過幾下子，被桂收服了的老者頻頻點頭，
「只是這邊發生的故事，可不見得歡喜啊......」




故事的開端是二十年前的一個夏夜。

倉山家的老爺病危，近親被召回來說是見上最後一面，但眾人關切的是其他的事；對遺產處理的議論紛紛，一時讓宅院熱鬧許多。



老者解釋了他是當時倉山家的僕役，服侍夫人和小少爺。
大少爺為五郎的母親於多年前去世，但為五郎未反對老爺新娶一位年齡差異頗大又是外地人的女子，他並在夫人生下小少爺後對新弟弟疼愛有加。



「但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那種事...
  真可憐了大少爺、夫人，還有最無辜的小少爺...」


誰也不知道誰造成的、怎麼開始的，大火之後僅有少數人逃過一劫。


後來調查的警察大略推測：家族中反對老爺處理遺產的人聯合了附近村中不喜歡老爺的勢力，在當晚混了進來；原本的喧嘩逐漸鼓譟成了暴動，在火勢擴散後變為恐慌，巨大的宅院化為牢籠，以紅蓮吞噬一切。
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闖進倉山家，現場屍體則多無法辨識，只能將事後未出現的家族關係者都列為死者。吞滅眾多生靈的廢墟終被視為不祥之地，因此未有人前來領取遺產；由政府接管管理，化為保育區後倒是吸引些被鄉間軼聞的閒人來探險，讓許多原本的村民頗為感嘆。



「雖然我想要相信有神靈保佑的小少爺能躲過一劫，
不過這麼多年了都毫無音信恐怕也...」


「神靈保佑？請問是什麼意思？」


「小少爺能跟靈說話呢！真是個天賦異稟的孩子。」



老者的語氣增添了惋惜，揭露這個當時即少有人知的祕密。
甫學會說話的小少爺開始說出他的所見所聞時，一般大人並未在意，只當是童言童語，會說出不存在的事物。


但一次偶然的意外讓老者相信小少爺與生俱來的能力：當時他還在哀悼不幸於池塘意外中失去的幼子，被從未去過池塘的小少爺要求帶過去。
狐疑中小心翼翼地帶到事發地點，只見小少爺不知對著空氣說了什麼，又指示要接著回自己的家。




「這樣、智太就可以安心回家了，他很想跟你們說再見。」
眨著眼睛，毫不懼怕地說著從未謀面的逝者之名，卻是無比肯定的模樣，令老者相信小少爺是被神靈賜福的孩子。




「阿金、你認識的那位，真的有靈能力嗎？」
辰馬收起平日笑嘻嘻的面容，偷偷在銀時耳邊詢問。




「唔、這...他是占卜師，看星盤什麼的，我總以為那個唬人的成分居多啊？
  就算他是，有什麼關係嗎？」

放著桂去跟老人收尾談話，銀時往後退了一步才回答問話。




「關係可能很大啊！
  以前聽過二課的岡田提過：惡魔組招募新血特別喜歡本身有能力的人。
  如果他小時候因為老師逃過一劫，現在呢？」



以自身對競爭對手的認知，辰馬認為當年惡魔聚集於一處絕非偶然。
除了能以搧動人群製造傷亡好趁隙增加業績外，恐怕還有其他因素。




「你是說......」
想起那些令土方忐忑不安的卦象，如果指的不是出現在他身邊的怪現象，那麼也許現在土方仍身在險境中。




銀時從來沒有如此不安，或，以人類的感覺來說，惡寒。
「我先回去一趟。」



「去吧！這裡有我跟阿桂就夠了！」


向銀時揮手，辰馬墨鏡下的雙眼映著少見的銳利，

「別讓老師的心血白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