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中的聯文,完整版(當時給該聯文組是刪減修改版)。

偶爾的遠行總會帶來意外驚喜



季節轉換時期總有那麼幾天,身體會早鬧鐘一步醒來,迫不及待要迎接新的一天。
以一個年紀輕輕就當上幾年勞碌公務員的人來說,成因總不會是那麼光明。
醒來時的第一個想法大多會是「又是麻煩的一天」,伴隨嘆氣、然後設法振作。

然而這天,真選組副長土方十四郎,從開頭就覺得不對勁。

清醒前的夢境是在逗弄隻煩人的白長毛貓,一直纏住自己要摸要抱要搔癢、停手還會被喵叫的部分就算了;
明明是平躺卻會覺得左肩有股沈重壓力,彷如夢境裡白貓的重量傳遞到現實。
下半身似是因久未動作而感到生澀,土方回想了一下昨日行程,尚且渾沌的腦海否定了某個成因之後,莫名煩躁一鼓作氣引領意識跨越清醒界線。


『哼!沒什麼大不了的!』
前些忙碌的日子中忘記的某件小事像是要東山再起地找回存在感,土方用自傲的卓越意志力將之打退,丟下句宣戰般的話語收好床鋪準備繁忙的日常。



「早安十四,今天的晨練好像比較嚴格?
  好久沒看到這麼一整排東倒西歪的隊員啦!」
真選組的大家長悠哉地走入道場,看向周圍的叫苦連天的隊員朝他求救,豪爽地拍了拍土方的左肩。

後者眉間皺了一下,隨後抿唇收刀示意今日晨練到此為止。
『哼!是這陣子他們疏於修練,按一般標準早就該切腹!』

「也考慮一下是你變強的可能性啊!」
近藤與土方相處多年也掌握到說話的精髓 - 雖然"適時吹捧"這小技巧是某自然捲傳授 - 眼見土方臉色稍微緩和,即推出另一個可能會讓他心情好的方案。
「話說十四也好久沒跟我們一起去喝酒了,怎樣?今晚就叫上......」

『抱歉近藤老大,今天要先忙秋季盤點的部分,我不想到最後再趕作業。』
簡潔回絕,速度快得像是早就預備好了藉口 - 而實際上也是,只是機遇一直沒用上這個好用的推卻理由。
近藤提起喝酒一事之所以現在是個煩擾,主因還是想起了上次陪酒的時候在居酒屋碰到的不愉快。
土方脫下用具交給部下去收拾,帶著又被撩起的一絲不滿打算用晨間淋浴的冷水通通沖掉。


「我說土方先生啊~你別再給我添麻煩了好嗎?」
『那是我的台詞吧?總悟』

午餐吃到一半就收到組內的抱怨報告,還是來自平日的搗蛋王,除了不爽以外就是莫名其妙。

慣常以冷漠回應土方的怒意,沖田慢條斯理地在土方斜對面稍遠的位置放下餐盤,
「我說的是最近天天到我房裡作客的中國女孩啊~
  根據她在廣告間的說法,土方先生跟老闆已經56天沒有約會,搞得老闆焦慮發作一到晚上就把人都趕出去不給看電視,她只好來搶我的60吋。
  你們這些骯髒大人之間有了什麼嫌隙我管不著,我只是要土方先生想點辦法把電視還給我。」

從沖田冒出第一句話土方就差點噴出嘴裡的食物,震驚的不只是連神樂都知道知悉他跟銀時的"約會"(以及沒約會的日數),也是沖田自爆說每晚都得招待萬事屋家小女兒的部分,他幾乎不敢問沖田看完電視之後有沒有好好送女孩回家。
至於沖田故意用上神樂的慣用語"你們這些骯髒大人",以及銀時據稱焦慮發作不近人情的部分就根本算不上嘈點。

話說自己跟萬事屋已經這麼久沒見面?不、那不是問題。


『打電話叫萬事屋來領人應該你自己就做得到,別什麼事情都指望我!』
假裝不受影響地把嘴裡的飯結實嚼了20下才吞下,維持住表面冷靜之後回了這句,土方在心中迅速衡量剩下的食物是否值得留下來一邊受沖田的嘲諷一邊吃。

「過這麼久土方先生竟然還沒氣消?看來上次真的吵得厲害呢~」
面無表情地在自己食物加上TABASCO辣醬,沖田細嚼慢嚥了幾下才繼續說,
「嘛!我也不是沒事來找土方先生搭話的。
  公主另外傳了訊息給我,說有件事要特別拜託你,等你接收將軍的命令再解釋。
  現在麻煩你去接將軍府的電話,我已經讓他等了一陣子......」

『總悟你這混蛋!有重要的事為什麼不先說!!』
氣急敗壞地推開餐盤又順理成章地離開食堂,土方心知肚明這已經是沖田給他找過的比較好下的台階了。
然而因此得應付總是天外飛來一筆的將軍家委託可也輕鬆不得,他深呼吸幾口,養足了覺悟去接電話。


指令倒是乍聽之下沒有太棘手,也許因為傳達的並不是會把大麻煩本尊(=將軍本人)拋丟給人的松平大叔的關係。
上週將軍家一行到那須泡溫泉順道賞楓,回來之後公主發現珍愛的手鍊掉落在民宿,雖然店家盡全力協尋仍未尋獲。
於是公主主動指名請真選組派人協助,她會仔細說明詳情。


「抱歉土方先生,若您不方便的話也可以請神樂他們家來幫忙,我想您和萬事屋先生那邊都是可以諒解我以下說的事的人。」


指的是掉落地點是先前公主刻意誤導的事情。
手鍊是在公主半夜偷偷離開房間,走出民宿去緊鄰後山欣賞映在小池中的星空時,在路程上弄丟的。
隔天要回大江戶發現不見了又怕被斥責,只得先撒個小謊,再來想辦法拜託人幫忙。

『我瞭解了,這邊會親自幫您處理。
  拜託您下次不要偷跑出去,家臣和護衛都會很傷腦筋的。』
土方習慣性地揉著額角,跟公主問清了真正可能的掉落地點、手鍊的細節等,將手機還給沖田。

「這麼簡單的工作,土方先生不委託給某個焦慮症廢柴,還真要去當稅金小偷嗎?」
已經將午餐進展到飯後甜點,沖田咬著果汁冰棒的一端說出幾乎是良心的話語。

『再怎簡單都是將軍家的事情,弄不好要砍頭的。』
細想之後才發現沖田這次竟然沒有說出「被砍頭的話剛好換我當副長」之類的話,真的是今天吃錯藥了。
『而且交給那些外人到時又是要餐費交通費土產費報公帳根本自找麻煩!』
 
「這些不都是土方先生很習慣的事情嗎?」
沖田以稀鬆平常的態度說著知情者的真相,又一次戳開土方竭盡全力避開萬事屋的事實。
但他沒有等到土方想出另一個表面說法,吸乾了冰棒逕自離席,不再回頭。

土方覺得不大甘心,儘管知道沖田的質疑並沒有錯。
其實他不清楚兩個月前到底跟銀時吵了什麼內容,反正喝酒後說話不經大腦也是常有的事。
隔天醒來後還記得的就是那股怒氣,便趁工作之便謝絕一切接觸機會,然後時光飛逝。

過往通常自然捲會自己憋不住,低下頭來道歉賠不是,自己看心情選擇對應方式。
很偶爾明白是自己的問題時,也會在良心不安一陣子之後帶點小恩小惠的土產或小禮物作為和解。
現在根本不知道原因是要人做出什麼回應?

想著想著煩躁再起,伴隨肩頸說不出的疲憊,心煩意亂的土方突然不想自己開兩小時的車過去溫泉區了。
「山崎,買往那須的火車來回票,我要單獨包廂。」



看著窗外景物快速退去,房屋和街道逐漸消失進入鄉村的景色,土方深深覺得這個決定真是做對了。
當然身上的制服還提醒自己正在值勤,但是包廂不需要跟任何人互動,對他來說是求之不得的放鬆。

火車運行的聲音是令人安定的規律,土方把外套脫下蓋在身上作為萬一真的睡著也不至於著涼的手段。
托著下巴撐在窗沿上,意識不久真的開始飄遠了。


「反正是最後一站不會錯過,小睡無妨。」


稍微慢一點才注意到這個念頭像是被人念出來一般的清晰,而土方知道那是誰的聲音。
因想睡而略朦朧的視線像是被人摘除了眼鏡,那個自然捲好整以暇的輪廓就這麼的突然出現在斜對面的座位上。


 — 很好,出現幻覺了。

不知為何睡意依舊纏繞,土方就算自然捲本人出現都懶得搭理,何況是幻覺。
問題是從看到自然捲開始,從早上以來被壓抑的某種躁動就又在體內復活、肆意遊走。

然後集中。


『唔、嗚嗯......』
呼吸悄悄地加快了些,土方想忽略它的初步意圖失敗。
移動一下腿的位置改變身體重心,衣物的摩擦卻似乎助紂為虐,讓某處更為敏感。


「腫脹得有點難受吧?不趁現在解決嗎?」


耳邊出現那人熟悉的喉間低笑一瞬讓土方真以為自然捲尾隨自己上了車進了車廂,如同賭氣一般故意不睜開眼睛,甚至硬是不動原本就擱在腰間的右手。


「現在弄會比較好...」
『閉嘴。』

沈不住氣地回應了,用意志力跟心中的自然捲說明自己要睡覺,搭在身上的外套滑落逼得土方伸手去接卻來不及,最終是用兩腿才夾住。
土方視線才往下就有點後悔,真如那個不存在的自然捲所說,形狀有點明顯。


「嘻嘻、來~很簡單的,沒有人會注意到的。
  先解開礙事的褲頭,比較好作業。」


土方重新披好了外套,測試其長度是剛好會蓋住尷尬的區域沒錯,又是坐在沒人會打攪的包廂(查票員也路過了)最裡,外頭也無法看得見包廂的動靜......
做了多種心理準備,再瞪了那個不存在的自然捲一眼,鬆開了皮帶、鈕釦和拉鍊讓壓迫不那麼直接。
照理說該會感到輕鬆一些,喘息卻加深了。


「很好很好,腿稍微開一點,右手隔著布料感受一下,很熱?
  像是打摩斯密碼用指尖沿著輕拍,慢慢到頭圈住、掌心畫圈揉幾下,把它從內褲裡面迎接出來。」


『以一個...幻覺來說、你還真囉唆!』
握住自己之後不禁打了幾個顫,在自然捲的提醒下發現胸口摩娑的不適是來自不知何時硬起的乳首。
無法抑制的羞恥感竄上心頭,但本能似更凌駕意志,右手不自覺地跟著指示套弄起來,用著自己知道的方式想讓身體舒服。

「再來十四需要一點想像力...現在這姿勢還不錯,把重心放下去。
  就當作十四現在裡面夾緊著我,而我正在慢慢地推進。」


明明自然捲並沒有正在做他所說的事情,土方感到雙腿像是受到了刺激抖了幾下,令他忍不住逸出幾聲呻吟,手裡的分身也更硬了一些。


「右手別停啊!保持我抽插的節奏繼續剛才的動作。
  現在十四讓左手往下探索,找出有感覺的地方按壓或搓揉,也可以試著摸摸那兩個兄弟,它們長年被忽略呢!」

雖然想反駁自然捲每次都會故意去玩弄那裡,但土方是怎樣都說不出來的。
隨著自然捲鉅細靡遺的指示去做儘管不甘心,是無法比擬的有效。
不一會兒,小腹已不自主地加快收縮,熟悉的浮游感充斥了下半身,壓倒性的熱度凝聚到耳朵甚至眼睛使得不只腦袋,連眼前都是一片模糊,如同即將滅頂的愉悅是土方期盼已久的感受......




「喂喂你們怎麼可以不等我就開...欸?」


包廂門被人猛然拉開,一名金髮少年探頭進來欲興師問罪,卻發現不是這麼回事。


「笨蛋三吉我們在這裡啦!!」
「跟你的好搭檔所龍一樣迷路了嘛哈哈哈哈!!」
「不是去上廁所前才叫他一定要記住包廂號碼?顧著看娜子的胸部忘記了吧?」

走廊上傳來他的伙伴們的誇張的笑聲和取笑話語,金髮少年連番對土方道歉打攪到他的睡眠,急忙關上門朝正確的包廂走去。
門關上後咫尺之遙的嬉鬧聲全都不可聞,靜得只有房內的人製造的聲音:土方自己的喘息和心跳。

土方足足在位置上喘了好一陣子才終於將那被中斷的難熬給忍過去,剛才的少年在絕佳時點介入,不僅是強行終止高潮攀頂,也擊飛了土方凝聚的八輩子勇氣。
清醒之後困惑自己怎會一時鬼迷心竅熱昏了頭,在極端窘迫中擦乾了手、整理好服裝,走出包廂前還顧忌會不會有其他人,所幸直到閃入廁所前都平安。

徹底將手洗乾淨、再彎下用冷水沖臉到爽快了,這才就著洗手台上的鏡子審視還有無破綻,土方在心中發誓這副狼狽模樣是絕對不能讓人看到的。
至於剛剛包廂內的憑藉自己優越的可拋式記憶應該不久就能自動銷毀,土方瞟了一眼窗外的景色,目的地就快到了。



「不好意思還讓您親自跑一趟...」
『沒關係,我自己找一遍就可以了,請把地圖和照明用具給我。』

旅店女主人戰戰兢兢交予土方囑咐的地圖資料和照明用具,即在要求下離去。
土方裝作研究將軍一家的行走路徑,一會兒確認周遭沒人之後,朝著公主所說的池子前進。

溫泉特有的氣味散在四周,加上明亮的秋日陽光使得林間小徑更親切,土方發現這是近幾年來第一次享受堪稱愜意的獨處時光。
過往雖數次造訪此類旅遊勝地,多是因公務例如擔當大人物的護衛,抑或是公務員少得可憐的年度旅遊場合。
當然某自然捲也不是沒有耍賴問說要哪年他才能用得上"可攜眷"條例帶上他一起去逍遙,充耳不聞的幾年之後倒也對自然捲鍥而不捨提及的用心背後感到一絲愧疚。
於是手滑買回去的伴手禮份量是年年增加,從打點他本人、他家小的,甚至是到收禮後會在收房租的期限上稍微放水的房東婆婆。


「看來是這裡了。」
抵達目的地,土方看著一汪泛綠的清涼池水想像夜晚此地的美景,一邊估量一個小女孩半夜摸黑能走到的範圍開始搜索。
腦中的某個聲音卻逕自開始說起了湖中女神的天人童話故事,慫恿他往水中去一探究竟。

所幸這幾日未降雨,至少不用跟泥濘過不去;自從公主請求協尋手鍊,店家也對周圍限制進出,被人撿走的可能性並不高。
雖是如此,待土方將公主指示過的路徑巡上數回,才終於在一處少女可坐可躺的大石旁之縫隙找到那閃閃發亮的銀鍊,推估是公主躺在此觀星時不小心遺落的。

靠坐在大石上略歇著,土方眺望下方的池水,此刻因為角度關係映出了夕陽晚霞,上下呼應的絕美色調讓土方不免好奇起半夜能映射出的銀河流瀉該會是怎樣光景?
然而自己依舊是公務在身,雖然能報公費,店家甚至可能為了感謝自己不收住宿費,做人也不能如此得寸進尺。

『可不能像是那傢伙啊~』
這麼說著,明明該是嫌棄的語氣,土方自己沒察覺,嘴角掛著的是笑。


回到旅店的土方幾句『找到了,完好無缺』的交代就讓焦急數日的眾人如釋重負,女主人催促著雇員回到工作崗位準備迎接下一批預約客人,一邊悄聲希望土方透露是如何或是在何處尋獲的。
土方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詢問了旅店周圍有沒有野貓,或者是烏鴉。

女主人一開始搖頭,隨後像是想起什麼,引領土方到了別館側間的屋簷下,指著上頭一個看得出人為保護的鳥巢。
「這巢裡住的雖然不是您提到的烏鴉,但是兩隻小鳥剛開始築巢時就是喜歡收集亮晶晶的小東西。
  當時有些客人的戒指什麼的就在洗溫泉時被藍色那隻叼走了,後來底下的小伙子幫牠們準備了築巢用的亮晶晶素材,藍色小鳥才停止叼物取悅黑色小鳥。
  後來牠們住下就相安無事,我們還在想牠們何時會下一窩蛋呢!」

聽來溫馨的小故事,也真是太剛好了。
土方當下將鳥巢拍了照當作報告用資料,並請女主人協助對外的正式說法就是"在小鳥們的巢找到的",請她多多照顧這兩隻不知不覺背黑鍋的小鳥。

「啾、啾?」
「唉呀、說著就出現了~」

彷彿能通靈性,一黑一藍的小腦袋從巢裡探頭,好奇地看著入侵者,接著飛下來啄取女主人手上的糧食。
妙的是天藍色那隻羽毛天生有點翹亂,幾乎像是人類的捲毛,好奇中土方伸手揉了幾下,是與人類毛髮類似的手感,啾啾則很溫順地回蹭了土方。

「唉呀、今天真難得這麼乖!平常不認識的人想拍他不是被啄就是完全不搭理呢!」
『是嗎?』
土方看了看在肩上停留得很自在,不知道神氣什麼的黑啾啾,大概因為穿黑衣服的關係被視為同類了吧?

「大人回去時請帶著我們店內的土產回去吧!
  已經為您準備好了,請收下。」
女主人將餌食留在旁邊小桌的淺碟上,眼見兩隻啾啾自顧自的邊吃邊玩了起來,向土方表達由衷感謝之意。

「非常感謝。那麼除了這兩份以外,請讓我買下另外四份大盒的,包在一起就好。』
再次推辭也不好意思,土方看著包裝思索了會兒提出需求,看到女主人驚訝的反應不禁笑了,
『回去之後,有個甜食笨蛋的胃可是要這麼多糖份才能填補呢!』



抵達大江戶時並不是特別的晚,以歌舞伎町來說可是才正要開始的時間,但萬事屋已經熄燈。
路過底下房東太太仍燈火通明的店時,曾動了請她隔日轉交的念頭,終究是沒付諸實行。

踏上幾階,映入眼簾的是三段用「危險!糖份90%以下!」的特製膠帶阻擋去路的盛況。
熟識銀時的人都知道這僅在銀時預定大睡三天,或者是不願見人時才會使用的手段,視若無睹地闖入可能會觸及"LV999 鬼神。坂田銀時"的地雷引發全面浩劫......

但若是怕這點就不是鬼之副長了,提著土產的土方輕巧翻過封鎖線,上了走廊。

拉開原本就沒有阻隔功效的紙門,觀察玄關鞋子數量和擺放方式判定裡面的人的動向。
現下只有熟悉的長靴隨意放置,也並沒有巨犬的氣息存在,土方這才放心脫下自己的短靴。
特意揀選的土產小饅頭是不需冷藏的便利,土方將它們留在被清理得閃亮的料理台上,接著開冰箱門檢查萬事屋是否有存糧危機。
看起來是歸程途中買的超市特價便當草草吃了一半又扔回去,剛好過期的栗子蒙布朗像是珍寶般被放置在顯眼之處卻未食用;作為心情指標的家庭號草莓牛奶距離期限還很遠卻幾乎被消耗完畢,足證沖田轉述的焦慮的確存在且還在持續。
料中此點的土方倒是稍微後悔剛剛經過超市時沒"順手"將草莓牛奶連著美奶滋一起結帳。

想著要留字條給自然捲而走回到辦公桌前,小心翼翼踩著不使其發出聲音的木質地板時,注意到和室的拉門其實只關了一半。
在裡面的萬事屋主人一如往常睡得東倒西歪,規律的鼾聲彰示著深眠程度,沒意外的話該會是一夜好眠。

 — 看看那張笨臉再離開

不知為何閃過的念頭,土方沒有困惑太久,說服自己自然捲的糟糕睡相向來能引起不耐而更使人有意願離去。
在房門邊緣站定了,此刻僅有微弱的光源來自另一端未關的窗戶透進的月光,算不上有力的輔助。
那張毫無防備的廢柴睡臉通常是最佳吐嘈之處,土方卻不禁注意到從他胸腹間露出被單的部分有繃帶包紮的傷。
再定睛點看,手肘手臂上也都有些被優碘藥水糊弄過去的跡象,隨便鋪得讓人強迫症快發作的床墊旁有一些換藥後未清走廢棄棉棒及帶血敷料,都佐證了不是誤判。


 — 又仗著自恃身體強健在處理委託的時候搞得一身傷了嗎?


皺起眉心的土方輕嘆口氣,嘴一抿勉強忍住了把人抓起來教訓一頓的衝動,不自覺地以揪錯的心態任目光在銀時身上反覆查找,甚至是掀開被單仔細察看,以免有什麼不該忽視的傷勢被拖延到救治。
待終於能放下心確認銀時至少還懂得基本自保時,土方才突然發現這行為有多反常,以及大膽。


 — 才、才沒有想看呢!!


做著沒有必要的澄清,土方在慌亂中把被單粗暴但不至於致醒地拍放回原位,隨後以跪姿無聲向後退出房才站起來,還不忘帶上拉門,彷彿就能將丟人的行為遮擋下來。
土方直到退到辦公桌處才敢喘息,檢討起到底是怎樣的鬼迷心竅(?!)才會去替自然捲做身體檢查?!
而且還因為光線不足,為了分辨有沒有遺漏的傷處,把該看的不該看的(!)地方都瞧了仔細,即便認為心術沒有不正(?)也簡直是巴不得把記憶直接摘除。

一念及此腦袋似是要燒起來了,土方直覺奔回廚房,同時脫下外套、解開領巾,打開料理台的水龍頭就讓冷水一陣沖刷。
不知過了多久,腦中終於冷到一片空白,心跳也平靜下來之後將水關掉,劫後餘生般的吐出幾口氣,這才把身體撐起來,甩甩已經入侵了大半身的水滴。


「你在做什麼?」


冷不防背後出現了頗尋常的疑問句,卻是瞬間讓土方把還絞在手上的外套給嚇掉了。
倉皇間轉了身,只穿著內褲的銀時垮著身體靠站在門邊,遲鈍、疑惑的表情配著睡意全開的無神雙眼讓人有種莫名戰慄感。

『我...』
「唉呀!這不是幻想等級四才會出現的濕淋淋多串君嗎?很好很好~~」

還來不及想出解釋,自然捲突然綻出滿面笑容朝自己走來,上次看到這麼純粹的喜悅是請他吃(據稱)朝思暮想了月餘的酒釀草莓聖代。
驚訝之餘被自然捲緊緊地抱了滿懷,他一邊蹭著一邊反覆說「好棒」,讓土方確信面前的人是在夢遊狀態,僵住的雙手不知是該敲醒對方還是順從對方的舉動。

「好想念十四喔。」
蹭到似是心滿意足了說出結語,銀時如同完全放心了般,頭一沈靠在土方濕濡的肩上狀似又要睡著。

察覺轉移到身上的重心,土方的正直還是啟動了機制,手一環托住了碰觸後覺得有些過熱的身體,並強制銀時的頭離開自己濕透的肩頸。
『不能睡在這裡,回床上去。』

憑藉過往拉抬醉酒人士回家的經驗,土方一邊暗暗嗆聲這個號稱只比自己重一公斤的自然捲為什麼抬起來比另外一隻理論上重很多的猩猩還沈,一邊艱難地在把自然捲扔回床前,用腳把剛剛看不順眼的床鋪弄正了。

『呼、給我好好睡。
 醒來之後廚房有甜點吃,記得留一點給你家小的和樓下的婆婆。』
確認自然捲乖順躺回他的最佳姿勢,土方忍不住又小聲在他耳邊叮嚀兩句,期望銀時在醒來後還記得有這回事。
自認大功告成、轉身正準備爬起時,卻被人從後攔腰抱住。
『做什..?』

「既然十四都來了,就把阿銀我的幻想等級從四升級到九嘛~~」

銀時的聲音也許因為臉埋在衣服裡講的,聽起來還是迷糊一片,但按在腰上的手勁大到不像是睡夢間的胡攪蠻纏,土方一時竟然掙脫不開。
『升級個鬼!等級九是什麼啦!!』


「嘿、就是"對阿銀精實肉體欲罷不能的十四"這個等級~~」
這句回話就清楚得像是預謀過,精準地把字句送進土方耳裡,銀時一鼓作氣撐著爬起,把土方整個撈入懷裡壓下。

『你、你那時、竟然裝睡?』
土方不知自己臉已經紅透了,說出口才想到忘記第一時間應該先反駁銀時的說法,如今就算是惱羞成怒也掩飾不了先前做過的舉動。

「被十四那麼熱切的目光注視,就算是昏迷指數5阿銀我都醒得過來啊!」
被戀人的種種可愛舉動暖透了心,先前到底是為了什麼面子或自尊而沒有低頭去道歉都不重要了,銀時明確知道必須把握住眼前的幸福。
「頭髮都濕透了冷到可不好,阿銀我這就來讓十四熱起來吧!」


再多的誤會,解開幾個扣子之後就不重要了。
再多想要駁斥的話語,深吻上幾回就記不清了。
再多不必要的執著,只會融化在兩人交織的喘息之中。

和解,對於在熱戀中的人來說,從來不需要條件。







尾聲


「話說下午阿銀我做了個好夢呢?
  用言語教導十四怎麼讓自己舒服的夢......
  唔、十四好像更害羞了?是也做了一樣的...」

『鬼才會跟你做一樣的夢啦!!>Δ<』


十四,你可真的就是鬼啊~鬼之副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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