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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一樣悶熱,夏天的勢力已經在前幾天大雨時降臨。
我抹去額上的汗,希望下一陣深谷強風會涼爽點
- 但在那之前我必須把月儀式過後的廢棄物掃除乾淨。

這裡是聖地,受到祝福之地。
兩位使用聖力的老師駐守深谷中,讓泉水經過加持後滋潤各種珍貴藥草的生長
,而以海達森老師為主的藥師群及其助手們負責照顧、研究和使用它治療。
深谷裡最平坦的一面山壁,久遠以前被人依著山勢向內挖鑿建築,現在那裡被當成
圖書館,許多古老的藥方典籍安全的存放其中。

來的都是有求於老師們的人,期望不治之症可在此得到最後的寬慰。
雖然病患來這裡之前需要很多覺悟,昂貴的醫療費足以拖垮很多家庭。


風由後山中凝聚,呼嘯過蜿蜒的峽谷,從儀式地之一的四個谷口出去。
聲音會比風本身來的更快,這種時候迎著它的是傻子。
我順著風看出去,出口外已經帶起一片塵沙,橘色帶褐地蓋住原本青翠的草原。

然後,在朦朧間我看到有馬車接近,今天不是柴恩送補給的日子,
大概又有病人和家屬來求助了。
逆風讓他們前進很辛苦,隱約能看見車上的其中一人突然站起來,
比起瑟縮的馬夫,那人似乎完全不受強風影響而站的很穩很直。
他平舉著手奮力向上一揮拋出了什麼,而我幾乎不敢相信我接下來所看到的。


--- 黑色的流線物體直直的劈開逆向氣流,打亂了風前進的路線,
 部分的風竟被逼退,亂流回掃谷口附近,所幸並未牽動任何鬆落的砂石。

這一擊使的馬車的阻力大減,我才看出他們原先以怎樣的速度前進。
黑色物體快速地掠過谷口邊緣,又折回原來的方向。
站在馬車上的人 - 我現在看清是位青年 - 穩穩地接住它,其力道之輕很難想像
剛剛那物體是以怎樣的氣勢為馬車開路。

風已逐漸減弱,些許被青年搗亂的氣流還盤據在附近。
我放下打掃用具跑上前迎接,因為除了柴恩他們,馬車是不能隨意進出聖地的。

剛剛的青年一身黑藍色的鬥士裝扮,收起武器後他跟馬夫說了些話,
搭起被塵土沾染的白色披風回到馬車蓬內,馬車在進入谷口前停下。
車伕是位上了點年紀的農人,他張開缺牙的嘴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青年從馬車後走出來,有著病患家人特屬的急促、不安和期望。
披風中遮掩的是個神色痛苦的小女孩不住地在他懷裡喘氣,青年三步併一步跑向我。

會來這裡的人,大多也是走投無路者。
當其他地方的醫生都宣告無能為力時,如果家人還不願意放棄,醫生都會
異口同聲的推薦這裡,神蹟之所。


這青年也一樣,眼中所能看到的是歷經多次失望帶來的焦慮,和絕對不放棄的堅毅。

『日安,歡迎到聖地。』
搶在青年還未開口,迅速的做個祝禱的手勢以祈平安,
看一眼就知道他這種人不需要任何客套或是前言,
『妹妹病了是嗎?請跟我來!
 霍司特伊老師才剛結束早上的儀式。』

「謝謝。」
青年的步伐很大很急,我必須要小跑步才能趕在他之前領路。
神色的些微舒緩或許因為我單刀直入的進入正題,
「我妹妹她得的病症和我去世的父母親一樣,醫生都不知道什麼病也沒辦法醫治。
 這裡是神蹟之所,對吧!
 請務必治好我妹妹,多少錢都沒關係!」

這種類似的話我聽過很多次,來自家屬最真切的渴望。
多年來聖地早已成為病人與家屬們無理要求的地方,我們對每個病患盡力
卻不是每個病患都能成為"神蹟"的一部份。

『我保證老師們會盡全力醫治你妹妹。
 但儘管這裡是神蹟之所,老師雖擁有聖力終究不能違逆自然。
 所以請你要有心理準備。』

青年臉色一沈,緊抿的下唇似乎快咬出血來,不過現在要解決的不是家屬的問題。
我繞過一個轉角,霍司特伊老師的休息牌還沒掛起,運氣不錯。

『老師!對不起!緊急病患!!』

鬢邊已泛白的老師被我的無禮略微嚇著,正打算喝完藥水休息的霍司特伊老師
依然看在青年手上的病患將神情變為嚴肅而不是責備,
「把她帶入房間,你也跟著進來,告訴我她的病徵。
 佩利兒,你去把波瑞爾找來!」

波瑞爾是霍司特伊老師的正式助手,不愧是經驗老到的老師,一眼就看出女孩的情況
,那就是代表小女孩還有救,不禁很高興。
但是這些動作,都還只踏出了第一步,那個小女孩和青年,還必須面對往後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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